春山长明

所有的故事，都是他的故事
所有的爱情，都是我对他的爱情

【叶修中心】叶丽丝梦游仙境

→无cp生贺，一点都不好笑，我可能没有搞笑的天分吧orz

叶修挑挑眉，挺惊讶地打量着身边的树林。

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阳台上拎着水壶给他家太后养的君子兰浇水，这眼一眨就置身于森林小径上，这明显很不科学。他第一反应摸出烟盒，抖了抖，叼出一根点上。

回家后老爷子没少对他吹胡子瞪眼，叶秋在一边幸灾乐祸，家里的老阿姨抓着他唠唠叨叨，就想让他把烟戒了，叶修心想这哪能戒啊，少抽不就完了吗。

以前陈果就老喜欢骂他和魏琛抽烟如吃饭一刻不能停，虽然都是过去的事情，想起来却还是历历在目。

他叼着烟慢里斯条地往前走，道旁长满着榭寄生，太阳光从树叶缝隙间透进来，地面斑斑驳驳，远处还有水流的声音，和他家附近那度假山庄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错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他低下头，是一只漂亮的白兔，从草丛里蹦出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怀表，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往南边走吧，那里有你的道路。”

“你就不能让这里就是我的道路吗，太阳太大不想走。”叶修很诚恳。

“滚！懒不死你！”白兔炸毛，她一点都不想给他额外提示了，这货就应该多被教训一下。

“还有，不许多抽烟，自己在家也要多开窗，成天云雾缭绕你是要修仙啊！”生气的兔子抖着耳朵，嘟嘟囔囔地跳走了。

叶修只好继续走。

“不对，那里是北方。”

“南边没路啊。”叶修淡定地说，回头一看，哎哟，树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美人，正朝他微笑着，头上还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被阳光镀了一层金，在他的注视下警觉地朝后撇了撇。

叶修沉默两秒：“……好吧，礼节性地问一下，你是谁，想干嘛？”

“如你所见，我是唐——柴郡猫，你气走了果果——三月兔，只好由我来发布新手任务。”自称柴郡猫的熟人平静地微笑着。

已经完全说出来了喂。

“请你去寻找荣耀之神，打倒他就能获得财宝。”

“槽多无口，就问一下为什么是打倒？”

“哦，本来是要拜访的，可是我不喜欢。”柴郡猫神态自若，“想看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变的更厉害，我到底还差多少。”

“还差的远呢。”叶修笑了一下。

“所以才有追赶的价值。”她并没有反驳，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跃而下，抽出战矛一个豪龙破军破开南边的荆棘丛，“走吧。”

“……”叶修无语，“你们这新手引导太烂了，差评啊小——柴郡猫。”

“是的，可是我急着回去打荣耀。”柴郡猫说得有理有据简直无法反驳，在消失前她想了想，开口：“荣耀之神住在最南面的时钟塔里。”

爱丽丝梦游仙境都忘得差不多了，叶修就记得红心女王喜欢砍人头，他摸了摸脖子，听到路边传来一阵喧哗。

“啊，你的皮肤像雪那样白，你的嘴唇像血那样红，你的心像墨水那样黑——”

“滚犊子，别给老夫乱加设定！”

叶修围观了两秒，走过去：“老魏你放心，都是朋友，我会理解你的。”

“谁特么跟你是朋友，老夫是为了伟大的事业自我牺牲！”

“对，不是朋友，都是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叶修从善如流。

“老大好久不见！”

“包子安静点，按着剧本来，莫凡快来帮忙！”罗辑拼命扯着包子不让他扑过去，莫凡一脸冷漠，安文逸推了推眼镜，打了个招呼，还是伍晨比较厚道，对他招了招手就过去拉住了包子。

“你们人都凑不够，还演什么白雪公主啊。”叶修鄙视。

“本来还有个关榕飞。”

“然后？”

“他让我们滚出去。”安文逸非常冷静。

“……嗨，老关他人就那样。”叶修无语。

“啊！路过的叶王子啊，你掉的是这个魏白雪还是这个方矮人！”方锐强行将话题扯会正题。

“叶王子不想选，叶王子想回家。”叶修瞟了他们一眼，“你们到底在干嘛？”

“为了奖励你的诚实，我们决定赠送给你一个苹果。”方锐望着天，从魏琛缀满蕾丝的的胸口里摸出一个苹果。

叶修很挣扎地接过红彤彤的苹果，他从现在开始有种吐槽就输了的感觉。

“我们发布的任务是，击败时钟塔上的荣耀之神，给魏白雪报仇。”

等一下你们这儿的荣耀之神到底是什么设定。

“那货在那座森林深处的时钟塔里，每到整点就会发生神奇的变化。”魏琛摸了摸下巴，“你这没下限的一回家就人间蒸发，连个boss都不帮着抢，还害老夫被老板娘集火，没良心。”

话音刚落，这一群人又消失不见，叶修眨眨眼，抛着苹果继续往南边走。

“不可以抽烟啊，会引发森林火灾的！”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修一抬头——

“哟，一帆你这是演的啥？”

“前辈，这是彼得潘。”乔一帆踮起脚悬空了几秒，叶修很稀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乔一帆等他看完了，才羞涩地笑笑，说：“我送前辈一段路吧。”

“……带我飞？”

“不行，老板娘要让你自己走。”乔一帆冷酷地秒答。

威逼利诱无果后，叶修痛苦地放弃让一帆带飞的想法，抬头望了望森林后的高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乔一帆说话：“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我还差的远，比不上前辈们。”

“是吗，我看常先天天夸你为了兴欣鞠躬尽瘁啊。”叶修开了个玩笑。

“前辈们才是为了兴欣鞠躬尽瘁。”乔一帆想了想，“不，应该是为了荣耀。”

“一帆你和老魏学坏了啊，鞠躬尽瘁能这么用吗，别向他学语文啊。”

乔一帆摇摇头，他看着叶修，这个人此刻很放松很惬意，眼睛很浅并且充满笑意，“前辈不知道彼得潘吗？”

叶修诧异地摇头。

“彼得潘住在neverland上，孩子们能在睡梦中到那里玩耍，彼得潘不会长大。我第一次读到这个故事是和英杰一起，觉得我是睡梦中的孩子，一醒过来就再也不能去那里。”

乔一帆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个是在微草时养成的习惯，不被重视没有才能也没有未来的小透明，连仰望光芒都会灼瞎眼睛。

“彼得潘永远不会离开，离开长大的只有孩子，梦醒了就没了，再好的都是梦里的泡影，都是别人的故事，这是没办法努力的事。”

“瞎说。”叶修点评。

“是这样的。”乔一帆笑笑，“就知道前辈会这么想。”

叶修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还觉得做梦？”

“就像是在梦里，从毫无希望到前途光明，从被完成放弃到得到冠军，偶尔会想万一醒了怎么办。”

“我当年是离家出走你知道吧？”叶修说。

乔一帆瞪大眼睛。

“虽然挺任性的，不过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我玩荣耀不是为了前途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我喜欢，我乐意。”

“很多事你不干就没机会了干了，而你还年轻，想那么多干嘛。”

“再玩十年也不会腻，是吧。”乔一帆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老板娘口风真不紧。”叶修嘀咕。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人啦，前辈慢走。”

“你就没什么关于时钟塔上的荣耀之神的任务要发布的？”叶修表示怀疑。

“唔，那就帮我向他问个好吧。”乔一帆笑了笑，“能遇见他真的太好了。”

路越来越宽阔，叶修慢悠悠往前走，高大的欧式钟塔竖立在树林背后，常春藤瀑布般往下覆盖，巨大的钟表一格一格走动。

“还挺壮观。”

“对啊，我也挺喜欢的。”

一只漂亮的灰鸽子扑棱棱落到他的肩上，把衔在嘴上的榛树枝丢给他，“好累啊。”

“你说你们弄这么麻烦干嘛。”叶修说，“又累剧本还不认真。”

“放松一下嘛。”灰鸽子眨着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最后一个人会是我哥。”

“没。”叶修停顿了一下，坦白，“还是想过一秒。”

“然后呢。”灰鸽子兴致勃勃。

“这能有什么然后。”叶修瞥了她一眼，“想你哥了？”

灰鸽子眨眨眼，“谁想了，每年都见面，死亡从没把我们分开过。”

叶修笑着撸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喜欢趴在他膝盖上看他打游戏，他一边揉她的头发一边把一张张帐号卡练到满级，生活费房租沐橙的学费嘎吱嘎吱的旧风扇的修理费还有大热天的一只冰棍钱，曾经两个人养活三个人，后来只剩下两个人。风扇吊在房顶扯着破嗓子叫个不停，没人吃的冰棍掉在地上化成水又蒸发爬过一只又一只蚂蚁，日升月落，世界原地崩塌又重生，每一天都像是昨天，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时光里有许多温暖而使人留恋的陷阱，可是人生不能重来，过去的只能过去。

“那叶修你回家感觉怎么样？”灰鸽子用淡红的喙碰了碰他的手指。

“还成，我爸那样子你也知道，管得严着呢，这几天在陪我妈看电视，就是那个什么命中注定中意你。”

“叶修你也看啊，喜欢谁？”灰鸽子小脑袋很开心地仰起来。

“那个男二吧，我妈挺喜欢他。”

“我喜欢男主。”苏沐橙很沮丧，然后又振作起来，“不过男二也不错，我也可以喜欢一下。”

“你这是演的什么？”叶修摸了摸她的翅膀。

“灰姑娘啊，停在母亲坟墓上的灰鸽子，这故事还是你给我讲的呢。”

“安徒生的棺材板我给你们按住了。”叶修面无表情。

“按什么按，一起嗨呀。”苏沐橙很高兴地用翅膀拍了拍他的手，“而且这几个故事没一个是安徒生写的啊。”

“到啦。”灰鸽子用翅膀指了指恢宏的大门。

“你不进去吗？”

“才不呢，我要和果果逛街去了。”

“……”所以你们整这出干啥。叶修无语。

“叶修你知道那个荣耀之神是谁了吗？”

“大概知道了。”

“那帮我给他带个话呗，”灰鸽子很快乐地在他头顶盘旋，“希望他心想事成，无病无灾，永远快乐，永远幸福……还要少抽烟多吃饭，不要熬夜了，再加个多运动勤健身怎么样，要更爱自己啊？”

“贪心了啊。”

“嘿嘿，忍不住嘛。”

灰鸽子飞上高远的天空，叶修推开门，慢悠悠地一路闲逛，走到最顶层，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金粉砌地光彩照人，一重重鲜红的帷幕海潮般在室内飞舞，叶修穿行其中，一会儿看见小小的叶秋在他俩的双人床上呜咽，一会儿看见在出租房里年轻的苏沐秋和他抢最后一口泡面汤，这边又是陶轩把他赶开怕他贴春联弄伤手，吴雪峰在黑暗的甬道里微笑着说三连冠送我。重重帷幕鼓起飞扬如同血与火的迷宫，大雪天亮着灯的兴欣网吧，陈果和唐柔拽着他拍下兴欣的第一张照片，大年夜他和两个姑娘一起放烟火。兴欣的人一个一个出现，曾经的对手和朋友都活灵活现出现在他的眼前。
哟，这是自个儿那6.5秒的散人快打，还是第一次看呢。真稀罕。

鲜红帷幕如血如海水，携着时光浩浩汤汤而来，穿过身侧，一点不留。

他终于走出重重帷幕的迷宫，一步步踏上王座前的台阶，走到金碧辉煌也过分空荡的王座面前，摇了摇那沉睡中的少年。

少年皱了皱眉毛，白皙的脸皱成一团，蜷缩起来，叶修铁石心肠地继续推，少年胡乱打开他的手，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起床啦，小混蛋，天早就亮了。”

少年慢吞吞地坐起来，他还很年轻，瘦而柔软，苦吃的也不多，没有后来常年不消的黑眼圈，脸颊上只有几道睡梦里被压出来的红痕，头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顶黄金的王冠。他盘着腿坐在王座上，揉着漆黑的眼睛，望过来，像多年前的时光在这一刻轰然倒退。

“怎么了，不认识啦？”少年问。

“哪儿能啊，就觉得我还挺帅的。”

“那是，我当然帅啦！”少年很得意。

“对长辈谦虚点。”

“在我面前充什么长辈啊，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少年撇撇嘴，“谁不知道谁啊。”

“胡说，我当年哪儿有你这么混蛋。”

“哎哟还不服，那来PK啊，谁输了就谁混蛋。”

“来就来，我可不会让着你，输了别哭。”

两人摩拳擦掌几秒，又一起笑出来。

“傻透了，你这家伙。”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双手按在脚踝上，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抱歉，稍微绕了点路。”

“反正到了就原谅你吧，我很宽宏大量的。”

安静几秒，少年说：“你怨恨吗？”

“没什么可怨恨的。”

“输了也不怨恨？”

“当然不，拼过了有什么可怨恨的。”

“也不后悔？”

叶修注视着他，那被野心和勇气点得很亮，仿佛什么也不会怕，什么也不忧虑的眼睛，他理所应当地笃定未来，荣耀，他所追逐的一切，都在举手可摘的地方，比星星更近，轻易就能抱进怀里。

在那条他决心奔赴的，无人走过的道路上，有荆棘，有雷霆，有燎原的烈火，还有不见天日的长夜。有人短暂地和他同行，在这个岔路口礼貌地道别，或者在下一座高山前分道扬镳。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要走很久很久的路，要抗很多东西，荒野上并没有灯，月亮很高，在遇到下一片挡雪的瓦之前，并没有人为他撑伞。
他知道吗，当然不知道。

叶修笑着伸手，摆正他头上歪歪斜斜的王冠，说：“有什么可后悔的，不都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吗。”

分针时针重合，十二点一到，钟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鲜红的帷幕里飞出数不清的鸽子，屋顶落下一串串礼花，夜幕骤然降临，窗口的天空处烟花绽放如火焰的海洋，到处都是光亮，都是热闹而欢乐的声音。

少年取下王冠，戴在叶修头上，眼睛弯弯的：“叶修，生日快乐啊。”

“生日快乐，叶修。”叶修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也笑了。

小剧场

——

“还有明年吗？”

“谁知道呢，但愿吧。”

“也是，再见。”

“再见。”

——

“浇个花都能睡着，叶修我也是小看你了。”叶秋十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