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扑火 （2）
柔橙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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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橙不准备在兴欣网吧过夜，他太显眼了，即使带着黑色口罩也很容易被认出来，叶修也没有留他，挥挥手就让他慢走。
苏沐橙嘴角噙着微笑，开玩笑似的：“真的不留我吗，真的吗？”
叶修从显示屏后抽空瞄他一样：“怎么，你也想交上网费？”
也，这个也是谁呢。
苏沐橙表情不变，而是笑眯眯地说：“好啊，上网费交了之后有什么特别服务吗，网管会变成可卖商品吗？”
“你买的起吗，一个月一千八，一大笔巨款，”叶修好像很得意似的，眼睛眨了眨，仿佛在对苏沐橙炫耀你看我多值钱，说完自己都笑了，摆了摆手，“行了别闹了，一会儿别走不了，路上小心车。”
苏沐橙嗯了一声，戴上口罩，站起来环顾周围，网吧里没什么人，一片漆黑里有一块唯一的光亮，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叫唐柔的人。
“我真的走了？”苏沐橙眼睛在那一片光亮上打了个轻飘飘的旋儿，嘴上还不依不饶的问着。
“您请。”
苏沐橙被叶修的口吻逗笑了，或者说在短暂的分离后，只要能够看见叶修，无论什么小事都使他心满意足。
说起来真是奇怪，自从他高中毕业不再上学之后，他好像从来没有和叶修分开过太长的时间。他不喜欢叶修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如果抬头不能看见叶修，那就仿佛是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忽然不见踪影，他会感到无法忍受。
他再次回头看了叶修一眼，当然是看不见的，只能看见雪亮的灯光撒在银灰的金属前台上，像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水，深不见底，不可逾越。
街道上一排排路灯如哨兵肃立，街道上寒风呼啸，偶尔有几辆车急驰而过，转瞬又沉进死寂的夜色潮水中。
苏沐橙立在变换不定的红绿灯下，一直淡淡看着。
他在想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冬夜天然适合怀想，适合衡量爱恨，适合做荒诞的梦，适合在唤起激烈如熔岩的情感再将它们亲手扼死，寒风来去无终，将一切毁尸灭迹。
伤心吗，他并不觉得伤心，他已经过了这种单纯的年纪，愤怒吗，也不是，他对嘉世并没有报有多余的期待，既然不曾被辜负，自然也不会产生愤怒。
他只是在等，等叶修做决定，就像过往无数年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他只是在克制回头的冲动，他身体的一部分被留在身后那间近在咫尺的网吧里，和无边的黑暗与另一个男人一起，他感到焦躁，同时感到胸膛深处浮现出与某种躁动心情截然相反的东西，又冷又硬，锋利至极，几乎不抱有任何温柔的情感，像是他浑身上下所有不能言说的部分所孕育出的另一个自己，坐在他心口，冷冷的笑。那声音听上去像是穿胸而过的风声。
他练习了很久，才学会不把这一瞬间表现在脸上。
红绿灯再次变幻，苏沐橙走过马路，没有回头。
叶修十五岁离开家门，辗转南下，像一粒种子扎进这座城市陌生的土地，开花结果，枝繁叶茂，仿佛天生就要为这片水土再增添一份传奇。这听上去如此不可思议，然而回首望去，也不过听过十一次春雨淋漓的落在青瓦上，被十一场初雪温柔的亲吻过眉梢。
出门时，阿宁在背后高声提醒：“叶哥，外面又下雪了，别忘了带伞啊！”
叶修抬头一瞥门外，说了声谢谢，从网吧门后抽出一把黑伞，刷的一声撑开，走进细雪霏霏的街道。
他什么也没从嘉世带走，身份证，账号卡，还有几张随手丢进去的皱巴巴的证书，简单的好像只是去门口超市里买包烟，几分钟后就会回来。可是当他关上那扇居住了八年的房间的门扉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天的雪比今天大的多，他出门后也不知道去哪儿，阴差阳错进了网吧，阴差阳错当了网管，都是叶修从来没考虑过的情况，不过他向来随遇而安，有个房间能睡觉，有台电脑能打荣耀，有工资够抽烟，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会把生活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行人行色匆匆，叶修慢悠悠的走，伞柄靠在肩膀上，漫无边际的考虑着稀有材料和升级的事情，几分钟后，叶修咦了一声，喊道：“小唐。”
片刻后，唐柔穿过斑马线，叶修抬了抬伞面，唐柔看他一眼，躬身低头钻进伞底。
“上班？”叶修问，“怎么不带伞。”
“出门的时候雪还小，你呢？”唐柔偏头。
“买烟，网吧对面那家今天没开，急吗？”
唐柔摇摇头。
“那就陪我多走一截吧。”
唐柔是那种绝对不可能和网管联系起来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大红大紫的明星或者别的什么自带光环的职业，经常有学校的小姑娘为了看他一眼特意跑过来上网。叶修是被老板陈果带过去见的第一面，那天才下过雪，天空湛蓝，唐柔从靠窗的座位上站起来，望着他，微笑了一下，对他伸出手。
形状很好的一只手，骨骼修长，指节分明，轻轻握了握便松开，力道和时间都掌握的很合适，既礼貌，又表达了足够的友善。
叶修心里有些诧异，后来相处过一段时间后，他便对唐柔的身份有些猜测，大抵是出身不凡，只是也就仅此而已，对他而言，唐柔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这就够了。
几个念头流转，叶修随意往身侧一瞥，不料正对上另一道视线，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视线的主人也微微一怔，在唐柔说出什么话来之前，叶修笑着开口：“看我干什么，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网吧外辅导可是要收费的。”
叶修笑起来总有种愉快的意味，唐柔看着他，也笑了笑：“好啊，烟钱我付。”
“那不行，老板会杀了我的。”
唐柔静静一笑，没有再做争辩，但是叶修立刻明白他并没有改变主意，一会儿买烟的时候，唐柔依然会走上前替他买单。他并不是在和叶修商量，是礼貌的通知一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唐柔这性情完全辜负了父母寄托在他姓名上的期望，更离谱的是他总是彬彬有礼，叫人很容易产生他通情达理的第一印象，简直可以说是欺诈。
叶修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他平时看着懒散，却很少有消沉的表情，有时候甚至称得上神采飞扬，如今却郁闷的好像连眼角都失去了往日那种好看的上挑弧线，蔫巴巴的像只落水的猫。
唐柔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向叶修伸出手，叶修懒洋洋的看着他，任凭这只手畅通无阻的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衣领上有雪。”唐柔说。
“那谢谢您了。”叶修随口回了一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唐柔的手指刚刚若即若离的擦过他的脖颈，可能是天气太冷，可能是唐柔的手指滚烫，可能只是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但是无论如何，肌肤相触的温度仍然停留在他指尖蹭过的地方，并且由一点向外扩散，整个脖颈似乎都升高了一个温度。仿佛被种下了什么奇妙的标记。
唐柔没有解释，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完全的意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只乐于助人的手停在归路的中途，稳稳的握住伞柄。
“？”
“我来撑吧。”
注意到叶修迷惑的表情，唐柔想了想，含蓄地补充道：“一直低头很累的。”
“……”
tbc
看见猫就想摸他脖子这不是常识吗！！！！！（丧失理智
又没有赶上，还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赶上节日了QVQ
改了个名字，感觉上次那个名字太模糊了（
